当代塞莱菲耶的七大特征

  伊斯兰思想从一开始就以开放互补的姿态出现,最关注基于伊斯兰立法宗旨和伊斯兰教法原理基本规则上的创造性思维,不仅没有拘泥于任何的理论和学说,而且还在人类社会学领域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有关这方面的例子可以说是不胜枚举,为世人对思想和现实进行吸收与批判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例。

  伊斯兰民族的首次复兴是健全心智和正确思想的自然结果。僵化无知的头脑绝不可能承担起这样的复兴,做出这样的文明举止并改造世界。

  我们的前辈先贤们,他们所缔造的正确的伊斯兰思想,开放而活跃,表现多元,果断地调节人类的进程和方向,促进人类在生活的各个领域积极进取。先贤的思想从不局限于教授信仰的教义和宗教的功修,而是广泛涉猎政治、社会和经济生活的各个领域。的确,它缔造出一种文明,并以宗教的启示精神激励并培植了这一文明累累的硕果;它通过伊斯兰文化属性的核心精义而践履了文明的使命,

因为它还兼收并蓄了其它的各式各样的文化和文明。我们伟大的先贤们成功的将多元的文化和文明融入到伊斯兰中。

  初期的赛莱菲耶与当代的赛莱菲耶

  就这样,我们的先贤们开创了伊斯兰初期的三个世纪,假如我们转过来看一看当代的伊斯兰思想,我们会发现伊斯兰思想已经陷入僵化、衰弱而无力自拔的处境中。其错不在伊斯兰思想本身,而在于我们对其理解和接受的方式,以及加以教育和实践的方式。

  当代伊斯兰运动由一些对社会和社会发展倾向产生影响的派别构成。赛莱菲运动本身就是这股伊斯兰浪潮中不可忽视的激流。这股以赛莱菲耶命名的伊斯兰运动,它代表了源于罕百里教法主张的纳季德学派,由穆罕默德.本·阿布杜·瓦哈布在纳季德一手创建,但却迅速传遍了整个伊斯兰世界,其呼声从纳季德的发源地穿越千山万水,响彻整个寰宇。

  我们不禁要问,这一令人耳目一新的思想运动是否确实是对伊斯兰社会复兴运动的回应?

  是否可以将其指导思想推广到我们的各种教育机构和研究院?

  赛莱菲运动的倡导者认为,他们的赛莱菲耶团体是健全的伊斯兰思想的自然延伸,但是有一些人却指责赛莱菲运动在思想方式和实践方面存在的一些消极的想法和做法。因为在这些人看来,赛莱菲运动的建议肤浅,思想僵化,自认为真理仅仅存在于赛莱菲派的教法判律中,并致力于恢复那些陈旧的颇有争议的命题。这些命题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随其主人被扫进历史的阁楼,失却了时代的意义。如,对真主本体的上位和上升进行注释等等问题。他们说,这些注释与先贤们关于这些细节问题的正确思想和健全的实践存在着本质的区别。

  我们说,赛莱菲运动的初衷无疑纯洁的,它恢复了许多圣行,重视圣训传述线索,劝禁了一些异端,但是赛莱菲运动也犯了很多错。现代赛莱菲耶——据穆罕默德·安萨里的提法——在思维方式和实践活动方面临非常艰难的处境。穆罕默德·安萨里在他的一部名为《我所认识的赛莱菲耶》书中,谈到关于伊斯兰宣教员热情时写道:“以前的先贤们人数既少,也最为贫穷,且远离那些主要的人类文明,但却在大地上创建了辉煌的业绩。他们是如何成功地崛起的呢?而我们又为什么滞后,失败的呢?我认为,这是我们拿来了那些有毒的文化和我们对那些恶风陋俗的熟视无睹,习以为常。所有这些都加剧了我们的落后……为什么赛莱菲耶要对那些陈旧的学术争论旧话重提呢?历史上,这些争论曾受到伊斯兰国家政权的支持,所造成的危害也不大,但是你们今天又再翻这些旧帐时,伊斯兰国家已经积贫衰弱,甚至已经不复存在!而为什么你们还要自以为是地再翻这些陈年旧帐,火上浇油呢?!”

  毫无疑问,赛莱菲运动围绕着思想、宗教、政治和社会等一系列问题提出了很多极端的意见,而这些极端主张均出于要欲将一切事物判定为“非法”的心态。从“异教的”民主制和“迷误的”政党开始,一直讲到吃饭的勺子和调羹。关于吃饭的勺子,就曾经有一位也门的赛莱菲运动的著名倡导者写了一本小册子,题目是《论使用勺子和调羹为非法》。

  这种禁止心态和那些源于该运动领导人的僵化、强硬的主张和观点需要从学术方面认真研究和查证,找到其出发点,对这些见解进行分析,对其方法论进行批判。因此,如果将这些见解和观点归于具有崇高地位的前辈先贤,则务必对之深入研究、慎重处理。

  赛莱菲运动的思想基础

  一方面,赛莱菲思想中混淆着一些流行的,被贴上伊斯兰标签的宗教礼仪;另一方面,赛莱菲思想又缺失了一些初期完美的伊斯兰中所蕴含的重要成分,从而扭曲了伊斯兰的形象。

针对当代赛莱菲在思想和实践方面所持的指导方针,我们将其归纳为以下几点:

  1、对教法中大量的受喜的嘉仪行为重视有加,而对教法中强制的义务和现时的主命缺乏足够的重视。因此而导致了教法工作重心的本末倒置。将该优先履行的行为置换为细微枝节之事。对其中的轻重缓急、孰先孰后不加区分。例如一个赛莱菲人士也许会在听到音乐时惴惴不安,心生愤怒——尽管法学家们对听音乐的教法判定并不统一——但是当他在面临伪证和伪造选举等罪恶时却又表现出一种心安理得的心态。

  在所有的宗教与世俗的事务中,都存在优先选择,轻重缓急的问题。有的侧重于对事务的认知(知识又分若干品级);有的重在劝善;有的以诫恶优先;有的以改革和巩固为首,任何分不清问题的先后顺序和处理事务时的轻重缓急都将导致毁灭性的结果。

  2、拘泥于经训明文,死记硬背经训解释和历代学者的旁注,以及沉湎于教法细则。这些都是颠倒优先选择后的自然结果。须知,这种对教法枝节问题的醉心研究既不能满足当代伊斯兰和穆斯林的需求,也没有对那些重大问题和今天穆斯林世界面临的重重危险给予相应的回应。因此,不整饬好那些必要的工具就无法洞悉伊斯兰民族的现状。我指的工具是这个民族的精英人物、仁人志士以及各级机构和组织进行求证、学习、分析和思考的科学方法。

  在这个问题上,人们很容易受到欺骗,因为他们自认为他们给其它人所解释的东西就是伊斯兰精义和信仰的内核。但是,这些东西不过是枝节的细则,与伊斯兰信仰和伊斯兰复兴大业没有任何的联系,如果我们沉迷于对这些教法的细微支节问题的研究,那我们还怎么去研究心理学、教育学和一切可以助我们在大地上行走的学问呢?

  让人们沉迷于那些与信仰和人类命运无干,甚至属于玄学的问题。这本身就是导致伊斯兰民族滞后和失败的罪魁祸首。

  3、压制他人自由的同时赋予自身对他人进行说教的权力,要求所有人都应该按照现代赛莱菲的教法来“信仰” 来实践。

  为此,一些赛莱菲人士允许攻击,诋毁那些与他们的主张相左的学者,甚至允许将他们处死。所以,当阿仪德·古劳尼长老——以中正、温和,注重品德教育著称的宣教大师——根据四大教法学派的主张和众多经注学家的观点,判定穆斯林妇女佩戴面纱并非宗教义务(瓦直布)时,一些赛莱菲派人士便以死亡相恐吓,并允许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同样,穆罕默德.安萨里、优素福.格尔达威博士等人也遭到他们的攻击和诋毁,究其原因,不过是在教法观点上与他们的指导方针相左,批评过他们的思想。

  赛莱菲运动陷入到许多主要的冲突中,而这些冲突的基本原因便是赛莱菲运动围绕冲突各派的思想认识和道德价值给以毁灭性的攻击,再加上对一些极端苏菲理念的极端排斥和格格不入,导致了赛莱菲与各派的冲突不断升级。成为了赛莱菲运动中的老大难问题,不是轻易就可以解决的。因为宗教理念和价值标准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更不要说争论的各方都有一套各自定义真理的标准。在每一种环境标准中形成的理念一旦形成便非常稳定,仿佛成了绝对的真理。自然,这些理念拥有者总是自诩为他人的师长,反对任何协商与和解。

  因为这第一个原因,赛莱菲运动反对吸收有益的思想,抱残守缺,缺乏智力发展和能力更新的必要养分,流于表面形式和简单的说教,以所谓的学者公议来武断一些教法分歧问题,从而将一场教法大战从阿拉伯半岛引到了欧美。有些居心叵测之人借机对伊斯兰基本的五大功修也加以非难。在穿着和饮食上模仿阿拉伯人,绝对禁止音乐、摄影等艺术。这些都是与伊斯兰的教法原理背道而驰。伊斯兰的教法原理正如伊玛目苏尤推在《疑难教法问题》一书中所说:“有教法分歧之事并不要求观点一致。”

  对普通信众和观点相左之人的严厉斥责和构陷罪责是赛莱菲人士在处事方法上的明显特色。但是事实上,宣教员与信众的关系应当是“传帮带”的关系,而不是排斥、毁誉和构罪。

  4、片面解读伊斯兰,没有全方位来把握和阐扬伊斯兰,置事情的轻重缓急于不顾,过分夸大一些事情的重要性而忽略其它同等重要的事务,反对拜谒先贤坟墓,拒斥苏菲修持,对所有以贤人而祈求真主恕饶之人嗤之以鼻,并贴上以物配主的标签,这些都是瓦哈比思想令人为之侧目之处。不仅如此,这些还成为了赛莱菲人士的首选的急务。他们对这些行为的危害性过分夸大,认为这些行为是确定真理与谬误的分界线;是确定认主独一还是以物配主的分水岭。这些思想均出现在瓦哈派的参考书籍中,并作为瓦哈比运动的为之奋斗的目标。在这些思想之后,才是关于伊斯兰民族的政治、改良和复兴,以及关于对民众的教育、关怀和眷顾的问题。

  这些思想与赛莱菲耶政治思想中对伊玛目思想的绝对服从处于同等地位,从不考虑社会正义与平等,以及对法律的遵守。将伊斯兰民族对政府监督、批评和社会改良承担的作用边缘化,使伊斯兰为政府服务,而不是政府为伊斯兰服务。

  今日穆斯林艰难的崛起,其原因是他们没有能力将自身的话语和宣传提升到他们的信仰层面,以及他们所处时代和全球化的层面。还仅仅停留在见证伊斯兰,见证无辜的伊斯兰的层面。

  拉比阿·本·阿米尔从未毕业于伊斯兰大学,但是他教会了我们怎样激发每个人都具有的伊斯兰天赋。他对骑兵队长宣扬伊斯兰信仰和伊斯兰的种种美德。他说:“真主确已派遣我们来拯救那些对人崇拜者,让他们只去敬拜他们的养主;拯救那些迷误的宗教极端者而重返伊斯兰的中正之道;拯救那些今世贫贱者,让他们得享后世的宽恩。”

  拉比阿的讲话展现了伊斯兰的法理和智慧,所以为人民大众所喜闻乐见。虽然此前这些人是如此刻意地回避拉比阿,期盼着能够推翻他而竭尽全力反对他。

  这些人,他们向人们推介伊斯兰时是明智而清醒的,并使伊斯兰成为解开了人们心灵枷锁的钥匙;拯救人们脱离人崇拜人的宗教,以及政治和社会的各种偶像崇拜。让正信之光普照全球;让正义和慈爱的籽种茁壮成长,平等对待世界各族人民。

  我们的任务是怎样向这些人学习他们的智慧和他们对伊斯兰精神的深入理解了,让我们成为他们的真正追随者。

  5、对伊斯兰根源问题和立法源泉混淆不清。 在历史面前的迷茫和对历史和历史人物的过度尊崇,这些都导致了伊斯兰立法源泉混乱不堪的局面,随后又进一步导致了在面对我们的诸多的需求和难题时,摒弃理性的思考能力,而满足于片面的思维和浅尝辄止。过度尊崇往昔的历史和人物使教法判定的结果因人而异,使他们的思想带有一种偏执的色彩。

  在伊斯兰立教的大是大非方面,没有任何一个学者会将启示与一些著名人物的思想混为一谈。因为这会导致将启示物化,即将伊斯兰的基本原则物化为具体承载这些思想的个人或人群。这些人再怎么说都是不是不谬的。因为他们都是生活于凡间之人。他们的判断和工作中有时对有时错。

  细心研读经训明文的人知道,将启示和具体的人混为一谈是学术思想最大的弊病。因为一个思想家只是其使命的载体。当人们忘记他的思想而专事尊崇他本人时,他所承载的使命其实也就被人遗忘了。因此,古人说:下品之人谈人;中品之人谈事;上品之人谈思想。

  6、专注于个人的功修和修持而对轻视现实生活中的事务,甚至将现实生活视为与宗教格格不入的考验场。谁信仰宗教就必须放弃今世;谁为今世工作便放弃了宗教!

  从心理健康的角度来说,一个人全身心沉湎于个人的修持和副功,而将社会和社会义务,以及社会的发展置之脑后,这在心理学上是一种被称为“补偿”的心理病态。是一种当人在精神和物质方面无能为力和无奈时而采取的一种无意识的自卫方式。这种“补偿”心态是为提高自身身份而所采取的一种无意识的努力。不管这个身份是他自愿的还是被强加的,抑或是为了改善其所处的社会地位。

  7、为捍卫启示精神而摒弃理性思想。视理性与启示为水火不容的仇敌。在有经训明文时,拒斥一切的理性思考。但对经训明文本身却又任意解释,并由此而产生僵化与保守并维护这种僵化与保守。

  如果说《古兰经》对于我们的伊斯兰文化具有指导的根本作用,那《古兰经》就应当是我们的人生观、我们的信仰、我们的法律、我们的生活中最根本的源泉。是我们在文化生活的各个阶段都引以为据,开创未来的指导思想。

  伊斯兰的启示向我们全面展示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和各个环节。它致力于构建一种与人类生存相协调的社会。但是伊斯兰的启示从没有以某种典型范式来规范社会,相反,伊斯兰的启示只是向人们提供了社会应当具备的基本理念和宗旨,随后要求人类在这些基本理念和宗旨的基础上共同生活。在伊斯兰看来,人是有着健全的理性,因此从教法的角度来说,他承担着将伊斯兰启示精神贯彻到人类实际生活的责任和义务,将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而要做到这一点,理性必须对伊斯兰启示有着深刻的理解,以及理性对现实的正确和全面的把握,这之后,理性还要很好地在现实中贯彻和实施启示精神。

  假如我们想成功的话,那我们在思考社会生活各个层面问题时,一定要视《古兰经》文化为一种动态的文化。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古兰经》不应仅是一本供人诵读的经典。假如《古兰经》降示在现在我们所处的时代,那它也要求我们在理解《古兰经》时勤思勤想,独立思考。因此,《古兰经》对每一个新问题都是开放的和充满了活力。它勇敢地面对人们的一切难题,并从《古兰经》的源泉中剖析处理这些问题的解决办法。这就是当代伊斯兰复兴者的首要工作。

  原文链接: http://www.islamonline.net/servlet/Satellite?c=ArticleA_C&cid=1175008798476&pagename=Zone-Arabic-Daawa/DWALay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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