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斋之后,常常在冥思中与心灵对话,却又不时插入尘氛的干扰。笔端写下几缕思絮,不是轻款款地飞上夜空,而是沉重地坠入现实的谷底。我本无足以傲人的家史和现实生活赋予的辉煌,我身处平凡,安于平凡,只想平凡地表述最平凡的道理。
英国十九世纪思想家汤玛斯.卡莱尔并非伊斯兰信士,而在《英雄和英雄崇拜》一书中对穆圣曾有过这样的评价:“对于穆罕默德我敢断定……真实是他的首要基础,而且也是他身上存在的一切东西的首要基础。”
我曾这样写过:清则排浊,真则拒伪。真正的穆民应该把信仰作为灵魂,把真实视为生命。有了真实,或许暴露出诸多的残缺,但终会归依于善,创造出美。
刻意于表现个人的完美,只能戴上假面。面对尘世,或许一时得计。面对大能的安拉,我为制假、售假者感到恐惧。
眼睛只习惯于向上:盯着前辈的荣耀,盯住名人的盛誉,盯住钱袋的能量,盯住权势的声威,这类文人,往往难得二目下觑。那自命不凡,实是自我推销的广告;那故作深沉,实是浅薄灵魂的包装。
倘若知道,他热恋的是自己的族教,还是族教中的自己?鉴别并不难:只须看他有几多行动为族教承担沉重,有几多言辞讲进回族大众心里。
见伪不揭,见恶不争,见善不扬,见美不亲。超脱于善恶之上,游离于是非之外。把无私献身者视为偏激,对正道直行者暗施冷箭。披挂着中和、宽厚、深沉、雅正的铠甲,护卫的是最隐蔽的利己主义。
我喜欢回族大众的朴拙、真诚、热烈、从容。赫赫大家的桂冠之下,谦谦君子的仪态之中,那将是怎样一颗头颅?怎样的一颗心?我心存敬重,更有我的期待和不安。
倘若拥抱是为勒断别人的肋骨,淌蜜的双唇张开来,是想咬断别人的喉咙。那末向兄弟报警不是背谈,理性作出的判断,不能和歹猜相等。
面对不幸应该坚忍,面对邪恶应该坚韧。唾面自干的忍是懦弱;媚颜求怜的忍是奴性;超然自保的忍是帮闲;混淆是非,不问善恶的忍是鬼魅。
我喜欢坚韧,它显示着正信的威严,人格的自重,生命的力度,献身主道的无畏无私。
淡化了信仰,拥有的是失血的灵魂。堵塞正信之路,便把灵魂送进了名利交易的市场。
肌体靠骨骼支撑,有了骨骼,支撑的未必是一个真正的人。
贫穷,逼迫人们学会生存。贫穷的愚昧,只能是失去理性的苟活。富有,或能让人失去生命的准星。富有的愚昧,必定要扼杀别人生存的权利,用带血的财帛,营造起自己的地狱。
脱贫,仿佛找寻一泓清泉,洗净旧日容颜。
治愚,有如久死重生,须要再塑灵魂。
脱贫易,治愚难!
美梦、噩梦终会醒来。床前月影,给人温馨。拂晓鸡鸣,发人自省。了结幻中的啼笑,在“清”中荡涤灵魂,在“真”中把握生命。
也有终生不醒的梦。虽是耳聪目明,看不透人生舞台上种种角色的心地,听不见脚下迈向后世的步履声声。
当烈火烧断残梦,拥向你的不是光明。
真的信士,不以教派差异区分正邪,不以知识多寡划分高下,不以信仰强弱有无决定远近亲疏。紧握住安拉的绳索,在爱国主义旗帜下,才能脚踏着坚实的绿野。
执着的信仰,必须关心回族的兴衰。真正懂得热爱母族的人终将归于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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