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头:法国禁令四年后

       法国国会在前总理多米尼克.多维尔潘执政时期2004年3月14日全票通过一项法案“禁止在公立学校中有明显的宗教象征”,主要的目标是制止穆斯林女生戴盖头。  当时,法国政府顶着世界各国舆论的非议,质问法国是否彻底抛弃了法国革命的传统:平等、博爱、自由?  “法兰西文明”一直是法国社会的骄傲,代表了欧洲白种人的核心精神,不仅胜过世界其他种族,同时也胜过普通的欧洲人。 法国在它前殖民地到处推行“法语文化”,以法语带路,引诱世界诚服于高等的法国文化。  但是,从二战之后进入法国本土的数百万穆斯林移民,对法国文化不屈服,甚至藐视,坚守伊斯兰信仰和生活方式,女子的盖头成为“文明冲突”的焦点。

       许多地区的前法国殖民地劳工都进入了法国,如西非、加勒比海、南太平洋、印度支那,无不对法兰西文明表示崇拜,而唯独来自世界各地的穆斯林不服气,并且大有扩大影响制造伊斯兰文明声望的趋势。  因此,代表法国国民意志的最高机构,被迫舍弃光荣的传统,不得不图穷匕首见而宣布禁令,说明穆斯林女孩头上的纱巾痛击了法兰西文明的致命要害,无法忍受。  四年过去了,反抗运动不断,被禁令摘去盖头的穆斯林社会,从来没有人表示过对国会“英明决策”的支持,一有机会就有人上街示威,表示抗议。

       这个法律的本质意义是,穆斯林必须在受国家教育与保持信仰之间做最后选择,只有放弃伊斯兰信仰者可以获得法国的福利。  在法案通过的当初,不少穆斯林女生,以身试法,坚持在头上顶一片布,或者用国旗裹头,在遭到惩罚时毅然退学。  时隔不久,法国各地穆斯林社会成立了民办的伊斯兰学校,躲避“公立”学校的法规,也有许多家长为了维护信仰,迁移到欧洲其他国家工作和定居。  穆斯林国家,多有声援法国穆斯林兄弟姐妹的正义行动,例如伊拉克抗战组织绑架了一名法国女记者,提出释放的要求之一,就是法国宣布废除禁止盖头法案。   许多地方清真寺的伊玛目,劝说穆斯林们,既然是法律,就应当服从,这是圣训规定,但作为穆斯林,至少在心里表示不服气,把争取自由的斗争以各种方式继续到最后,仍不失有伊玛尼信仰。

       迫于强大的政治压力,穆斯林组织没有举行集体反抗,但是抗议种族歧视和信仰压迫的怒火一直在穆斯林心中燃烧。  以国会法案的形式颁布政令是个大举动,针对穆斯林女生盖头的“禁止公立学校宗教象征法案”只是一个起点,法国当局的本意希望影响扩大,禁止一切地方出现穆斯林女子的盖头,例如政府机关公务人员、私人公司雇员、身份证明照片,以及各种社会活动,都将“参照”执行,推而广之,甚至扩散到全欧洲,使穆斯林没有容身之地。  法国有一个非政府组织,叫做“伊斯兰恐惧症法国观察站”(CCIF),对法国压制穆斯林的实况进行社会查访和公开揭露。  根据这个组织的报告,禁令的蓄意没有实现,因为遭到全国各地穆斯林女子的激烈抗议。 例如,早在2002年,就有一例法律事件,一名叫达丽拉.塔赫利的穆斯林女子,因为坚持戴盖头被解雇,她向法庭控告,最后判决获胜,恢复工作,并且补偿所有经济损失。  去年十月,穆斯林女学者萨密尔.赛义德博士,头戴盖头走进教室听英语课,受到大学领导阻止。  她以“误读”国家法律的罪名向校方提出控告,法庭判决她胜诉。  在法国西南部城市图鲁兹,在保罗萨巴蒂大学任教的穆斯林女教授因为坚持戴盖头讲课,受到学校阻扰。  她写了一份公开抗议书,并且征得了校内外两千五百多人签名,对她的正义行为表示支持,校方领导最后让步。

       根据该观察站的报告,2008年,是法国穆斯林女子向法庭提出诉讼案例最多的一年,都与2004年的盖头禁令有关;她们敢想敢说,据理力争,向社会歧视提出抗议。  当年还在上中学的女生们,四年后许多人升入了大学或走向社会,她们是新一代穆斯林女人,说流利的法语,熟悉法国社会和文化,懂得自己的基本人权,她们是二战以来的穆斯林移民史上最敢说话的一代。

       在过去的十多年里,生活在法国的六百万穆斯林,对伊斯兰的感情越来越深,清真寺和礼拜的人都与日俱增,走在大街上,戴盖头的穆斯林妇女比过去任何时候都多。  穆斯林社区为了保护女孩的自由权利,穆斯林女子学校和伊斯兰教学机构如雨后春笋,因为私立性质,不受此法律约束,而且培养出信仰虔诚发奋图强的优秀穆斯林后代。  在压力下生活的法国穆斯林女子, 她们比在舒适环境中的人更加敢于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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