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有两千万穆斯林,当欧洲各国传统的基督教在衰微中,而伊斯兰显得蒸蒸日上,发展迅速,因此招致各种社会反应。 多数穆斯林移民力图保持“老家”的传统习惯,而且不通当地语言,使伊斯兰成为与西方社会不相融洽的异类文化。 当地政府对伊斯兰保持不友好的态度,例如穆斯林人口最多的国家法国,政府向穆斯林社会表示,要么把伊斯兰彻底法兰西化改造,融入社会,要么穆斯林统统返回老家去,法国难容肠胃中无法消化的硬骨头。 在穆斯林内部也有分歧,在欧洲出生的二代或三代穆斯林,不喜欢祖籍传统的清真寺文化,许多地方的穆斯林青年,自行组织本地文化的清真寺。 他们是虔诚的穆斯林,学习《古兰经》,遵守伊斯兰的信仰规则,但在欧洲读书和成长,选择了欧洲的文化和生活方式。 这标志着欧洲伊斯兰在发生变化,演变成适应当地文化土壤的成熟表现,尽管有些人不喜欢,认为是偏离传统,但必须承认这是伊斯兰在新的领土上,或者说,在新的社会文化中的健康发展。 以下介绍一位在荷兰开创伊斯兰新局面的女将,雅斯敏.克赛西。
雅斯敏出生在荷兰的一个虔诚穆斯林家庭,从小五岁就学习《古兰经》;今年24岁,是一位戴盖头的美丽姑娘,成为阿姆斯特丹一所大清真寺的管委会主任。 有人说她是“造反派”,但她的目标是做好周围女性穆斯林的思想工作,关心她们的生活,指导她们在自由化的西方社会保持崇高的伊斯兰信仰。
她所负责管理的清真寺女部,互相交流的语言和教义演说都是荷兰语,而且接受了当地的各种社会文化,使清真寺的活动气氛内外无别,青年们感到心情舒畅,男女之间没有“授受不亲”的隔阂。 虽然这是荷兰穆斯林青年自发的创举,但并非只在阿姆斯特丹一个地方发生,专家们发现,这是欧洲穆斯林社会普遍现象。 在穆斯林社会发生“代沟”的情况下,不是产生分裂或背离,而是年青人自起炉灶,经营自己喜欢的清真寺。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是传统与改革的较量,是保守与进步的对抗,其中充满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往往在开始时受到老一辈穆斯林的不满,但是逐渐都能接受。
荷兰穆斯林人口不如法国多,可是在荷兰1600万人口之中,穆斯林占16﹒5%,是很高的比例,而且多数是在几个大城市中聚居,形成穆斯林的“城中之城”,声势浩大。 由于穆斯林的存在,保持着强烈的“异类”文化特征,引起西方社会强烈反应,许多人白种人优越感的民族情绪受到伤害,因此就有反对势力,尤其荷兰最为紧张。 在著名激进种族份子吉尔特.威尔德斯领导下的反伊斯兰运动在荷兰风起云涌,提出许多反对伊斯兰的怪论,多为歪曲和造谣,强词夺理。 2004年一名穆斯林青年谋杀了制作反伊斯兰电影的导演提奥.凡高,引起双方矛盾加剧。 荷兰警方几乎进入紧急状态,要对穆斯林进行弹压,而穆斯林被逼无奈快要揭竿而起进行武装反抗,对抗接近了白热化的程度。
雅斯敏所管理的阿姆斯特丹著名的波尔德清真寺,就在这种种族和信仰冲突中的产物,不是让步,而是适应,不但是社会的需要,也是年青穆斯林心理的所求,他们希望成为完全的欧洲人,同时保持纯正的伊斯兰。 清真寺里交流的语言是荷兰语,进入清真寺的非穆斯林没有异样的感觉,这里同寺外荷兰文化没有区别,感情交流顺其自然。 清真寺变成了一个大熔炉,穆斯林中有不同的民族,有土耳其人、摩洛哥人、巴尔干人、马来人和印度尼西亚人,但是他们都说共同的荷兰语,无意之中,这些年青人和他们的后代都将成为正宗的未来欧洲穆斯林,成为西方社会的一个新民族。 雅斯敏是管委会主任,有权按管委会提出的条件选择和聘用伊玛目,例如会说荷兰话,懂得西方法制,善于同社会交流。 她所修正的清真寺文化和管理方式,既赢得了穆斯林青年的好感,也获得了周围荷兰非穆斯林居民的认同。 我们所看到的是一种模式,就是欧洲化伊斯兰发生的全过程,因此称之为“成熟蜕变”。 她说:“清真寺是穆斯林的信仰、精神和文化中心。 这里就是我们的根,我们没有创新,我们是回归,因为自古以来全世界只有一个伊斯兰。”
英国格拉斯哥大学伊斯兰学教授摩纳.希迪基博士说:“阿姆斯特丹的清真寺在经历一场大变革,在静悄悄中浮出水面,一切都顺其自然,是整个欧洲伊斯兰地方化运动的一部分。 欧洲清真寺的存在,代表一种社会文化动向:穆斯林在寻找他们在欧洲永久生存的空隙,既在躲避社会压力,也在说服穆斯林父老乡亲,必须适应欧洲新环境。”
波德尔清真寺现任伊玛目莫曼德.秋比,他根据寺管会的要求主持清真寺的一切教务和宣教职责。 他说:“伊斯兰在荷兰被认为是一种新型宗教,实际上,是老一代穆斯林从摩洛哥、土耳其或太平洋引进的信仰,带有浓厚的异域文化特征,必然受到荷兰社会的排斥。 伊斯兰在这个新土地上的移植成功,必须接受当地语言和社会习俗的修饰,逐渐成为本土伊斯兰文化。 这个过程不可避免,早晚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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