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按:信仰与文明的对话是当今时代的热门话题和主流意识。艾资哈尔早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在马哈茂德·谢尔图特担任艾大长老时就呼吁在内部展开逊尼派和什叶派的对话:宣导在信仰上求大同存小异,在教法上整合同中有异教法体系。半个多世纪如弹指一挥间过去了,进入二十一世纪后,在文明冲突论甚嚣尘上之际,艾资哈尔和世界穆学联依然坚持宣导在伊斯兰内部进行信仰的对话,以期达到团结和统一伊斯兰民族的力量,抵御外辱;在外部则积极开展与梵蒂冈,以及其他不同宗教信仰和文明的对话,然而由于各种原因,包括梵蒂冈一再发表诋毁伊斯兰的不实言论,使得艾哈迈德·泰伊博和格尔达威两位长老不得不叫停了与梵蒂冈的对话活动,并表示,除非梵蒂冈对其诋毁和不实言论道歉,否则难于进行对话。
那么,究竟是什么促使艾资哈尔最早提出信仰和文明的对话呢?究竟是什么促使艾大学者,世界穆学联主席格尔达威长老除了宣导伊斯兰与犹太教和基督的对话外,还积极呼吁伊斯兰与东方的佛教、印度教,以及儒家文明进行对话呢?又是什么让这两位元长老在呼吁对话的同时,也坚持对话的原则呢?本文是艾资哈尔长老艾哈迈德·泰伊博应邀出席在埃及亚历山大图书馆举办的《文明的了解与认识》论坛上的发言稿,算是对上述问题的给出了答案。译者特意全文译出,以飨读者。
奉至仁至慈的真主之名:
伊斯兰是历代先知和众使者所传达的“天启宗教”这个体系上的最后一环。这一体系始于阿丹圣人,一直到穆罕默德先知。
细读古兰经明文就会发现:伊斯兰本身并非仅仅只是降示于穆罕默德先知的使命,而且还是历代先知在不同时期,不同地方所传达的一个整体的使命。因此,在穆罕默德先知之前的众先知自然而然地被称之为“穆斯林”,就像称穆罕默德圣人是“穆斯林”一样,古兰经也称奴海圣人、易卜拉欣圣人、尔萨圣人为“穆斯林”。我们只需读一读古兰经《黄牛章》第128、132、133节经文、《仪姆兰的家属》章第52节和《尤努斯》章第84和85节、以及《蚂蚁章》第91节经文就知道:这些具有“圣格”的先知们,古兰经都以“穆斯林”的称谓来形容他们。
作为最后一个使命,伊斯兰与之前的所有使命的共同之处不仅仅只是有着同一个“名称”,而且拥有“伊斯兰”同一的内涵与实质。因为,对古兰经的研究确定:穆罕默德所传达的信仰实质和基本道德,以及对崇拜独一真主的召唤都正是奴海、易卜拉欣、伊斯哈格、叶尔孤白、穆萨、尔萨等众先知和众使者所传达的内容。这些都强调说明:真主并未给穆斯林规定新的宗教,真主所启示给穆罕默德先知伊斯兰,正是在穆圣之前的众先知们所获启的伊斯兰。真主说:“他已为你们制定正教,就是他所命令努哈的、他所启示你的、他命令易卜拉欣、穆萨和尔撤的宗教。你们应当谨守正教,不要为正教而分门别户。以物配主的人们,以为你所教导他们的事是难堪的。真主将他所意欲者招致于正教,将归依他者引导于真理。”(协商章:13)
穆斯林与他们之前的各民族在宗教上的共通之处正是:“根本的认主独一的信仰和对真主所派遣使者和所降示经典的承认”,以及不作区分地信仰所有的使者和经典,而不在使者与使者间、经典与经典间加以种族或族群的区别。正如真主说:“我们信我们所受的启示,与易卜拉欣、易司马仪、易司哈格、叶尔孤白和各支派所受的启示,与穆萨和尔撒受赐的经典,与众先知受主所赐的经典;我们对他们中任何一个,都不加以歧视,我们只归顺真主。”(黄牛章:136)
依据这层含义,难以想像伊斯兰会与它之前的天启使命发生分歧、冲突或分裂。
我们不应当把在一个宗教中存在这些天启使命均有的共通之处理解为:这些天启使命也都有着同一的“宗教律法”。伊斯兰教明确地涵盖了它之前的所有使命,无论这些使命有多少,也无论这些使命各有怎样的不同。这是因为伊斯兰所涉及的是恒久不变的,确定的,根本性存在的事实与本质。而“宗教律法”则随着各个天启使命的不同而有所不同。我所谓的宗教的含义是:真主对所有天启使命都共同涉及的基本原则的神圣阐释。这些基本原则如:信仰、道德和宗教功修。至于“宗教律法”则是天启的法律;是对信士生活和他们随着时代和地域的变化而随之变化的社会行为的规范。对此,古兰经多条经文阐释说:“认主独一的信仰”就像所有天启使命所传达的“轴心”一样;众先知围绕这一“轴心”而作的召唤,在形式和内容都有互为相似之处。
奴海先知说:“……我的宗族啊!你们应当崇拜真主,除他之外,绝无应受你们崇拜的……”(信士章:23)
易卜拉欣先知说:“……你们应当崇拜真主,并当敬畏他……”(蜘蛛章:16)
呼德先知说:“……我的宗族啊!你们要崇拜真主,除他之外,绝无应受你们崇拜的……”(高处章:65)
撒立哈先知说:“……我的宗族啊!你们要崇拜真主,除他之外,绝无应受你们崇拜的……”(高处章:73)
舒阿卜先知说:“……我的宗族啊!你们要崇拜真主,除他之外,绝无应受你们崇拜的……”(高处章:85)
真主对穆萨圣人说:“我已挑选你,你应当倾听启示。我确是真主,除我外,绝无应受崇拜者。你应当崇拜我,当为纪念我而谨守拜功。”(塔哈章:13-14)
尔萨圣人说:“我只对他们说过你所命我说的话,即:你们当崇拜真主--我的主,和你们的主。……”(筵席章:117)
上述经文都强调指出:伊斯兰教是众先知共同所受的启示;是不该在信士中发生分歧或分裂的同一件事,不管这些信士身处哪一个时代,也不管这些信士所受的是哪一位先知所传达的使命。
如果说宗教的根本在伊斯兰哲学中是同一的,那宗教律法则并非如此。宗教律法随着不同的时代和环境,以及不同的地域和情况而各有所异。基于此,古兰经强调指出:信士间的律法是各不相同的。真主说:“我已为你们中每一个民族制定一种教律和法程。”(筵席章:48)
我们注意到:尽管各个信众之间所奉持律法各有差异,但是宗教根本的同一使得他们之间产生了近似于“近亲关系”的友善。这就是伊斯兰世界的现实。它包容了世界上所有为人所知的各大宗教。在伊斯兰世界西部区域,伊斯兰接触了亚伯拉罕的两大宗教——犹太教和基督教;在伊斯兰世界的东部区域,伊斯兰接触了印度教和佛教。伊斯兰向世界展现了源于信仰情谊和人道情谊的,互帮互助的人性的辉煌典范。这不仅是我在上埃及地区个人的体验——在那儿,我作为一个世世代代同科普特基督徒并肩共同生活的穆斯林中的一员。
当我们试图阐明“伊斯兰”与其他宗教之间的关系时,我们发现,这种伊斯兰作为其中成员的同一性不仅仅局限于核心的宗教范畴——信仰、功修和道德——内,而是还向外延伸,直至触及伊斯兰先知与之前的众先知的关系,以及古兰经与其他天启宗教经典的内在联系。
站在众先知的基础上,伊斯兰先知完善了众先知所开启的对世人的召唤,召唤世人于主道。穆圣向世人宣告:伊斯兰的先知承认他的众先知兄弟们。穆斯林在这个层面上,信仰穆圣早晚讽诵给他们听的古兰经。
“……(他们说):‘我们对于他的任何使者,都不加以歧视。’他们说:‘我们听从了,我们恳求你赦宥;我们的主啊!你是最后的归宿。’” (黄牛章:285)
穆罕默德先知在形容这种紧密地把他与历代众先知和众使者所联系在一起的宗教同一性时,有着精彩的表述:“我在今生后世都是麦尔彦之子——尔萨最为亲近之人:众先知都是一家兄弟,母亲虽有不同,但是他们的宗教却是一个。”即,众先知就像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个父亲就是连接他们所有人的宗教,而母亲则是他们每个先知和每位使者所处的各自不同的时期和地域。
同样还有一种说法是:古兰经证实了那些仍然保留了原初启示的早期的天启的经典。我们从古兰经中得知:《引支勒》证实并支持《讨拉特》;知道《古兰经》证实并支持《引支勒》和《讨拉特》,以及之前的所有天启的经典。真主说:“他降示你这部包含真理的经典,以证实以前的一切天经;他曾降示《讨拉特》和《引支勒》,于此经之前,以作世人的向导;又降示证据。……”(仪姆兰的家属章:3-4)
真主还说:“我确已降示《讨拉特》,其中有向导和光明,归顺真主的众先知,曾依照它替犹太教徒进行判决,……”(筵席章:44)
真主又说:“我在众使者之后续派麦尔彦之子尔撒以证实在他之前的《讨拉特》,并赏赐他《引支勒》,其中有向导和光明,能证实在他之前的《讨拉特》,并作敬畏者的向导和劝谏。”(筵席章:46)
这些古兰经的基本原则支配着穆斯林的观念,并从一开始就在他们与其他天启宗教信徒间奠定了坚实而深远的关系留下了明显的影响。我们信仰穆萨和尔萨圣人,正如我们笃信穆罕默德圣人一样。我们认为,《讨拉特》和《引支勒》都是真主的经典,二者都是对世人的引导和光明。或许你们会感到吃惊,当你们知道有很多伊斯兰的法学家们判定说:既然男性穆斯林在缺失大净或者女性穆斯林在处于例假期的情况下,不允许触摸古兰经的话,那同样也不允许处于这两种情况下的穆斯林触摸《讨拉特》和《引支勒》,直到二者洗完大净之后。
伊斯兰与伊斯兰哲学在处理与其他天启使命关系的问题上,确实是建立在我们前文所阐明的宗教同一性的原则上。通过上述明晰的经文的引述,事理昭著,明晰可见。一个宽容和开放的文明必然要建立在其他文明的基础上。在文明的相互交往中,不得以冲突和控制为目的,而是以互补和了解为目的,开展与其他文明的交往。要证明这一点的必要性,我的发言的时间是不够的。因此,我仅记录以下几个事实来加以证明。
很多穆斯林都知道真主说过:假若真主意欲全人类共信一个宗教、或者共有一种肤色,或者共用一种语言,那真主确是全能的,但是真主并未意欲如此,而是意欲在人类中创造了不同的宗教和信仰,以及形形色色的肤色和语言。这些差异将存留至世界末日。真主说:“假若你的主意欲,他必使众人变成为一个民族。他们将继续分歧,”(呼德章:118)
这种真主所意欲全人类间的差异导致了宗教信仰的不同,人类将永远处于这种差异中,直至世界消亡。我们可以说,信仰的不同及其延续这是古兰经和现实所共同阐明的一个事实真相,基于此,穆斯林无法想像全人类归信一种宗教或一种信仰;也无法想像让所有人都改宗一种宗教,即便改宗和信仰的这种宗教是伊斯兰教也罢!既然如此,那么“穆斯林”和“非穆斯林”的关系就是互相认识和了解的关系。这正是古兰经通过明晰的经文所规定的。真主说:“众人啊!我确已从一男一女创造你们,我使你们成为许多民族和宗族,以便你们互相认识。在真主看来,你们中最尊贵者,是你们中最敬畏者。真主确是全知的,确是彻知的。”(寝室章:13)
追溯伊斯兰文明史,可以证明:伊斯兰文明严格遵奉前文我们讲过的这项古兰经的原则,积极与其他宗教和文明,以及在伊斯兰所拓展的疆域内同各族人民认识和了解。在此,我就不过多地述及伊斯兰在这方面的历史事实。不过,我们简明扼要地介绍一下,伊斯兰历史上对待“基督教”使命及其使者,以及基督徒的历史事实。
古兰经以优美的言辞讲述了尔萨圣人和他的母亲——贞女麦尔彦。其中还有“麦尔彦”一章。在古兰经中的《罗马人》章中,还讲述了当时生活于靠近伊斯兰国度边境的东方基督徒们,他们构成了穆斯林最近的邻居。在这儿,历史告诉我们说:信仰多神的波斯人打败了信仰基督教的罗马人。当时信仰多神的阿拉伯人便取笑穆斯林,以罗马人的失败来羞辱他们。当穆斯林把这件事告知穆圣后,于是,真主许诺“罗马人”将在不多的几年内战胜波斯人,穆斯林和基督徒中的信士都将为真主的援助而欢欣鼓舞的经文就降示了。真主说:“罗马人已败北于最近的地方。他们既败之后,将获胜利,于数年之间。以前和以后,凡事归真主主持。在那日,通道的人将要欢喜。这是由于真主的援助,他援助他所意欲者。他确是万能的,确是至慈的。真主应许(他们胜利),真主并不爽约,但人们大半不知道。”(罗马人章:2-6)
上述经文说明:古兰经中所述的“通道的人”泛指穆斯林和罗马人。这就是我们前文所述的宗教的同一性。它几乎整合了不同的两个族群,在应对以物配主和崇拜多神的民族面前结为一个统一的民族。《罗马人章》是最早期下降的经文之一,由此可知,穆斯林与基督徒的“兄弟情谊”从穆斯林历史的初期就已经为真主所规定,并一直延续至穆圣时期的最后几年。我们看到在《筵席章》中,真主对穆圣先知说:“你必定发现,对于通道者仇恨最深的是犹太教徒和以物配主的人;你必定发现,对于通道者最亲近的是自称基督教徒的人;因为他们当中有许多牧师和僧侣,还因为他们不自大。”(筵席章:82)
细读穆圣生平的人会发现,伊斯兰使命从麦加时期一直到麦迪那时期,随处可见穆圣在善待基督徒的行为中所隐含的对他们特别“友爱”。我们发现,在被称为麦加弱势群体的穆斯林迁徙基督教的阿比西尼亚王国和面见信奉基督教的国王这一历史事件中,在麦加时期就迁徙了两次。这两次迁徙这中有奥斯曼·本·阿凡,以及奥斯曼的妻子,穆圣的女儿露葛雅。穆圣对这些在麦加的弱势弟子说:“在阿比西尼亚这块土地上,有着一位公正的国王,你们到他的国家去吧,直至真主给你们另外一条摆脱现状的出路。”历史告诉我们,阿比西尼亚的国王优渥地接待了穆斯林,并保护他们,给他们提供了安全的保障,而没有把穆斯林交给当时来请求遣返这些弱势穆斯林的古莱氏族的代表。
当古莱氏代表感到这位基督教国王不会答应他的请求后,阿莫尔·本·阿绥便使用诡计,离间穆斯林与国王的关系。阿莫尔对纳加西国王说:国王啊!他们诽谤尔萨圣人。国王于是派人找贾法尔·本·艾比·塔立卜来询问,贾法尔回答说:我们说,尔萨圣人是真主的奴仆,是他的使者,真主的言辞和灵魂降临于贞女麦尔彦而受孕生下了他。并念诵了《麦尔彦章》中的相关经文。纳加西国王听后失声哭泣,随后赐予了穆斯林安全保障。当时,正如后来成为圣妻的乌姆·赛勒麦说:“我们迁徙到一个好国度;迁徙到一个好邻居家中,可以安全地信仰我们的宗教,不再害怕遭致迫害。”
纳迦兰的基督徒故事——这个故事在古兰经和可靠的历史书籍中均有记载——更是给我们讲述了纳迦兰有识之士组成的60人的基督教代表,在艾布·哈里斯·本阿勒噶麦的率领下,针对穆圣所传达的新使命来与穆圣对话。穆圣在麦迪那接待了他们,并邀请他们进驻麦迪那。穆圣与基督教代表在麦迪那先知寺的庭院中与他们对话。当他们祈祷的时刻来临后,他们对穆圣说:穆罕默德啊!这是我们祈祷的时辰。我们想先祈祷。穆圣对他们说:你们在靠近清真寺的这边祈祷吧。这些基督教徒们就在麦迪那的先知寺中按照在教堂内祈祷的方式做了祈祷。对于基督徒在先知寺——这座伊斯兰历史上的第一座清真寺——举行祈祷仪式,穆圣和穆斯林都没有感到丝毫的为难与不便。这件历史事实曾经鼓励了我,让我应邀在索尔本市的一所教堂内午餐时,要求该教堂的大主教允许我在教堂内做礼拜。他允许了我,并为我准备了一个小房间,还拿来了一册古兰经给我。我在这个房间内礼了拜,并感受到一种至今也难于忘怀的特殊的,灵性的感受。当时,我想,当所有宗教抛弃其被低贱地利用之时,必定会在祈祷者内心中散播慈爱与宽容,而不管这些祈祷者处于何时何地,也不管他们的信仰和宗教如何。我常常思考这一历史事件。这些为了与伊斯兰的先知对话,而骑在驼背赶了上千里路基督教代表,他们的对话竟是在伊斯兰第一首都中最为神圣之地完成的,而且对话在完全友善的氛围中结束的,尽管话题非常令人敏感,对于在对话桌前的双方来说都会有非常的不便。当时是怎样在保障双方完全自由的氛围中结束对话的呢?我有时会问:在当下,我们还可以想像在我们的清真寺或教堂内完成这样的对话吗?还能够像我们先贤们那样,在这样的自由和宽容的气氛中结束对话吗?或者说在这个层次的对话,从伊斯兰历史的初期开始,稍有处理不当,那将会在东西方的信仰者间激发出完全的仇恨、嫉妒、偏执和分裂?!我们现今所见所闻正是我能够猜想的极限——各大宗教间在政治和国家层面的互为冲突有力地提醒我们,第二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在此,我想说说穆圣对贞女麦尔彦之子——麦西哈的立场。当穆斯林光复麦加,捣毁天方中的偶像时,发现多个悬刻于天房墙上的众先知和众天神的画像。穆圣便命令移除所有的画像,其中一副画像由穆圣亲自动手。当穆圣伸手时,发现这幅画像画的正是尔萨圣人和他的母亲麦尔彦。于是,这成了刻留在天房内部一根柱子上的唯一一副画像。后来经过很长一段时期,因为更换柱子才移除了这幅画像。当时,有很多圣门弟子和再传弟子都看到过这幅画像,其中就有阿塔乌·本·艾比·里拜赫。当有人问他:你看过麦尔彦和尔萨圣人的画像吗?他回答说:是的,我看到过刻在天房石柱上的麦尔彦和尔萨圣人的画像。当时在天房内有六根石柱,刻有尔萨圣人和麦尔彦画像的石柱在靠近门的那根石柱上。
我们所说的伊斯兰对基督教所持的立场,其实完全就是伊斯兰在麦迪那对犹太教所采取的立场。在“认主独一”和“真主律法”的理念上,犹太教与伊斯兰教之间有多有相似之处。对此,历史上详细阐明伊斯兰与犹太教关系的麦迪那宪章就是给我们的最好证明。我只需指出宪章中的几处条文就足以说明问题。这些条文明确写道:“犹太人是信主的民族,犹太人有他们的宗教;穆斯林有他们的宗教。犹太人花费他们自己的钱财,穆斯林也当花费他们自己的钱财。”这份宪章有力地证明了伊斯兰保障不同宗教信仰的自由;保障不同宗教信徒间经济独立的自由。
当伊斯兰来临后,伊斯兰对待其他天启宗教的这一立场,体现于如何对待当时阿拉伯半岛上最大的两大宗教——犹太教和基督教。或许你们会问,伊斯兰又对待世界上的其他宗教呢?这些宗教自古以来就在印度、中国等远离阿拉伯半岛的地区占据着主导地位。
对此,我们回答说:出现伊斯兰的阿拉伯地区或中东地区,因为其远离印度教、佛教和儒教,以及其他宗教,所以,古兰经中自然不会谈到这些对于半岛上的听众来说,完全陌生的宗教与信仰。假若古兰经这样做了的话,那麦加的多神教徒必定要诋毁古兰经的现实意义,指控古兰经言辞没有视听众情状而言说的修辞原则。
不过,古兰经在多处以明确的经文指出:伊斯兰对待其他宗教所持的基本原则和普遍规定。这就是同对待犹太教和基督教一样的立场:宽容、尊重和兄弟情谊。“通道者、犹太教徒、基督教徒、拜星教徒,凡信真主和末日,并且行善的,将来在主那里必得享受自己的报酬,他们将来没有恐惧,也不忧愁。”(黄牛章:62)
上述经文明确说明,无论是什么宗教和信仰,只要不敌对,不向穆斯林开战,那么穆斯林在与非穆斯林交往时都务必恪守正义与善行。真主说:“未曾为你们的宗教而对你们作战,也未曾把你们从故乡驱逐出境者,真主并不禁止你们怜悯他们,公平待遇他们。真主确是喜爱公平者的。”(受考验的妇女章:8)
古兰经的这一涵盖所有宗教的观点,其核心正是:古兰经平等看待所有人。都是源自于同一个祖先的后代,非穆斯林要么是穆斯林在宗教上的弟兄,要么也具有同等的人性。他们在人性上都是同一的,除了善功外,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区别。接着,古兰经提醒穆斯林说,真主没有放弃伊斯兰之前的任何一个民族,而是给每个民族都派遣了使者或先知。至于古兰经中讲述的众先知及其生平,并非就是人类历史上的全部先知。穆斯林、犹太人和基督徒并非就是天启宗教的唯一承受者,还有其他逝去的,或依然留存于世的民族也是天启宗教的承受者,这些民族的历史遗迹和见证有很多是我们知道的,也有很多我们还不知道。这些民族他们都有神圣的经典、先知、使者和宗教信仰。“我确已派遣许多使者,他们中有我在以前已告诉你的,有我未告诉你的。真主曾与穆萨对话。”(妇女章:164)“每个民族各有一个使者。当他们族中的使者来临的时候,他们要被秉公判决,不受冤枉。”(尤努斯章:47)“我确已使你本真理而为报喜者和警告者。没有一个民族则已,只要有一个民族,其中就有警告者曾经逝去了。”(创造者章:24)
这些围绕着人类一体和天启引导普遍性的古兰经原则,让穆斯林关注并维护非穆斯林的所有权利。例如无论宗教信仰、肤色、种族如何,穆斯林都有对人本身加以尊重的义务;也无论信仰如何不同,如何与伊斯兰信仰相冲突。穆斯林都有对信仰本身加以尊重的义务。当一个犹太死者的送葬队伍经过先知穆圣时,穆圣站立在一旁,以示对亡人的尊重。当圣门弟子们对穆圣对这位不信仰伊斯兰,不承认伊斯兰教的犹太亡人给予如此尊重感到奇怪时,穆圣解答说:“难道不是一条生命吗?”……这是伊斯兰先知以实际行动给我们的教诲,它进一步强化了人道的权利,这份权利正如我们在前文中所述的那样,真主赋予了所有人平等的权利与义务。
限于时间的关系,我就不引证伊斯兰历史中在面向各个民族和各种文明与文化开放的更多实例了。在这样的对外开放中,穆斯林如何成功地与不同文明和文化相交往的呢?是如何吸收与传承,影响与被影响的呢?
对此,我只需确定这个事实就足以说明问题了:还在伊斯兰文化史的早期,各大宗教书籍、印度苏菲、希腊哲学、波斯文化的书籍就已经翻译成阿拉伯语。这些书籍如:尼比鲁尼的《印度言论考证》、伊本·穆高法奥的《大小文学》、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以及普罗提诺的著作。伊斯兰苏菲与印度苏菲的相似程度,甚至令很多西方研究人员认为伊斯兰苏菲在原理和根源上源于印度苏菲;在灵性理论上源于波斯和基督教的苏菲。对此,我其实不想扯太远,我只需说:古兰经及其指导让穆斯林维护了全人类的文明,假若没有穆斯林,那么当代文明史不可能达到在实践科学中的辉煌成功;也不可能成就繁荣而舒适的生活方式。
在漫长的历史中,艾资哈尔所承担的历史作用必将成为伊斯兰民族获取灵感和启发的源泉。现代和当代史中的艾资哈尔学者们所发挥的作用,证明了艾资哈尔在历史的关键时刻所起到的领导地位。从塔赫塔威长老到穆罕默德·阿布笃长老,再到赛阿德·宰赫卢勒等伊斯兰民族历史上光芒四射的思想家和政治家。这些人要么出身艾资哈尔清真寺,要么忝列于艾大门墙。
总之,艾资哈尔的学术与奋斗史,赋予了她代表伊斯兰民族在地区与全球的合法地位。这并不意味着,在伊斯兰工作领域,只有艾资哈尔一方在工作。它只不过说明:一千多年以来,艾资哈尔在学术、社会和政治领域的贡献,使她成为伊斯兰民族最可信赖的大学。她以其所奉持的宗教而成为可靠的;以其所推出的宣导文明复兴的学者和学人们而为人所认知。
尊敬的女士和先生们,今日的埃及——在这场全球关注的永恒的革命时刻——令全球倍感震惊,其实,这不过是埃及文明与历史的自然延伸,它再次强调了埃及的坚强意志和她根深蒂固的文化属性。世界应当慢慢细读埃及人用烈士的鲜血所书写的使命。这个使命意味着在历史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埃及和拥有艾资哈尔的埃及,绝不会忽视伊斯兰民族的核心问题上,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巴勒斯坦问题;艾资哈尔也绝不会允许有人假借对话和宽容之名剥夺伊斯兰民族的正当权利,或者侵占其一寸领土。同样,艾资哈尔也绝不允许在世俗与宗教术语的混乱与模糊的状态下,投身于虚假而名不副实,或别有用心者的论战中。艾资哈尔将一直竭尽全力地肩负起这个民族遗产的守护重责;将一直坚持真理,在世界各地高擎公正、公平的旗帜。
谢谢大家的耐心倾听!
祈愿真主赐予你们平安与慈悯!
(侯赛因译自线上伊斯兰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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