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穆斯林(回教徒),在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学习了两年,笔者感到最惬意的,是革城祥和温馨的伊斯兰气氛。
每到礼拜时间,柔和低回的唤礼声从清真寺传出,召唤人们前去礼拜。于是,店东关上店门,与附近的居民和途人,一同朝清真寺走去虔诚地做礼拜。
星期五假期天,人们往清真寺做主麻礼拜(聚礼)和听教长宣讲,教长常提醒人们要虔诚地崇拜真主,最后亦返回他。
记得今年六月叙利亚前总统阿萨德逝世,革城的道路告示栏和广告牌,一律改为张贴阿萨德的巨幅照片,“回到真主那里去”的字句清晰印在照片上。知道我们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死后又往哪里去,有助于我们开展豁达的人生。
大马士革的阿拉伯朋友问我香港人信奉什么宗教,当告诉他大部分香港人没有宗教信仰时,他大惑不解地说:“难道他们没有想及谁创造宇宙万物?谁创造他们自己?” 我回答香港人太忙碌,太专注现实生活,无暇追本溯源。
伊斯兰信仰之美
九年前皈信伊斯兰教之前,我也属于没有信仰的一群。那时,在外地旅游常被人问及自己的宗教信仰,当说没有时,他们都像难以置信,用表情告诉我:人怎可以没有信仰?于是告诉他们这在香港没有什么不正常,宗教信仰与大部分香港人都沾不上边。
生活巨轮急速转动下,香港人思索的空间似乎被挤得很窄很窄,眼前最现实的莫过于挣钱,反正没有选择地来到世上,就及时行乐吧,死后上天堂或下地狱,信?不信?管他呢。的确,那时我对香港人这套人生哲学不觉得有何不妥,认为信仰是可有可无的事。
然而,当我皈信了伊斯兰教并品尝到信仰的甜美果实后,我对以前的想法便完全改观。在大马士革,我尤其体验到信仰之美。
斋月的温馨
去年秋天,我搬往学校附近的小区,在一户阿拉伯人家里租了个小房子。未几,斋月来临。平时因忙于学习,我不一定天天做饭,但斋月里天天守斋,斋戒了一整天后,晚上应好好吃一顿以补元气。正当我盘算怎样在繁忙的学习中挤出时间做饭时,却没想到房东邀我与他们一家共用开斋之乐。感谢真主,实在太好了。
于是每天接近开斋时间,房东的女儿就会叫我下楼吃开斋饭。正值寒冬,肚子空了一天,我的手脚变得冰冷,房东太太好像早已洞悉我的需要,我一进饭厅,她就让我坐在炉子旁取暖。饭菜已经准备好,房东家围炉席地而坐,大盘小碟的菜肴放在中间,按阿拉伯人的习惯,大锅饭不分份儿。房东太太却对我特别优待,每次给我端上单份的汤和菜,让我独个儿享用,而且热情地催促我把食物吃完,饭后,又给我阿拉伯茶和甜品,我简直成为了他们家的贵宾。
一个月来这样白吃,实在不好意思。所以斋月开始几天后,我要求房东收回伙食费,但他极力推却,无论我怎么说,也不肯把钱收下。他告诉我,我既然是穆斯林,离家在外,住在他们家,就是他们家的一分子。听了,我衷心地感谢他们。对于房东的善行,我祈求真主多多给予他们回赐。
对别人多行善
这样的事例并非房东独有。有次,我应邀往阿拉伯朋友家吃饭,不知何故,她同时请来邻居:妈妈和三个孩子。朋友的三个孩子,加上邻居的三个,大人、小孩挤得一屋子热闹。那天朋友做了很多菜,她手艺好,大盘大盘的菜色香味俱全,各人都大快朵头。饭后,邻居走了,朋友告诉我这妈妈是寡妇,一家人靠慈善团体的救济金过活。她把邻居请来共用盛宴,因为伊斯兰教导我们多帮助孤儿。
对别人行善,并不期望人家回报,更非出于功利的考虑或沽名钓誉,一心只为遵从真主教导,求取他的喜悦,信仰让人培养出多么高尚的情操!
以物质条件来说,毫无疑问,香港比大马士革先进多了;然而,若论内心的富足和安宁,香港人是否比革城的居民优越?如果努力换来的是烦恼、忧愁、惶恐、家庭不融洽、社会欠缺和谐,那么,香港人营营役役,到头来是否走错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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