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伊斯兰大学者哈米杜拉

       法国,在一个世纪前很少有人知道什么是伊斯兰,而今天伊斯兰文化以逼人的气势在发展壮大,直接向传统的法兰西文化挑战,甚至威胁。 追查历史原因,是法国对北非伊斯兰国家的殖民战略带来的文化交流的后果,战后有大量会说法语的北非穆斯林进入法国打工、求学和定居。 另一个重要原因,是穆斯林的学者陆续在法国出现,他们以伊斯兰的学术思想在同欧洲文化交流中,产生了社会后果。  伊斯兰作为人类一种成熟的世界文明,要求在民主国家受到尊重,获得发展的空间。

       从二十世纪后半期,走上法国文化讲台的伊斯兰学者穆罕默德.哈米杜拉(Muhammad Hamidullah  1908-2002),就是一位给法国留下了深刻伊斯兰文化印象的先驱。 他是印度的伊斯兰学者,在法国工作了五十年,参加了社会文化活动,享有学术地位,与当代众多的学者齐名,如路易斯.马西农、雅克.伯克、亨利.拉乌斯特等。  这些人都是独当一面的法国学者,学术专家,而哈米杜拉的学术专长是对《古兰经》的研究和阐述。

       法国出现最早的法文翻译《古兰经》,是在1947年,译者是吉斯.布兰切(Regis Blancher),由于他不是穆斯林,所以他的译文对穆斯林没有影响,因为人们发现在他的译文中缺少信仰精神。  穆斯林对布兰切的法文翻译《古兰经》评价不高,所以在学术界也没有地位,法国学术界不过把他的译文看作是经文大意说明。

       哈米杜拉,出生在虔诚的穆斯林学者家庭,毕业于印度的著名奥斯曼尼亚大学,而且精通多国语言。  他是以学者的身份移民法国,在法国国家科学研究院(CNRS)担任专题研究员,坚守工作,成就斐然,后来升任研究部主任。  他在1959年出版了法文翻译《古兰经》和讲述先知穆罕默德生平事迹的《伊斯兰先知》两部大作品。  他以优美的法文,向法国普通读者介绍伊斯兰真知识,在法国文化历史上升起一轮红日,高高照耀陈旧的法兰西文化。   他的译着在法国引起过轰动,但谁也没有亲眼看到过这个神秘的人物,人们传说他是社会科学院里深居简出的一位隐士,从来不在公共场所露面。

       最近有消息传来,法国伊斯兰二十世纪大学者哈米杜拉,早已移居美国,七年前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杰克逊维尔市默默停止了呼吸。  人们在回忆中,只知道他的译着,对法国社会产生的影响,他的法文版《古兰经》和《伊斯兰先知》是所有对伊斯兰有兴趣的人放在书架最顺手的位置。 清真寺伊玛目讲卧尔兹,凡是需用经文时,都借用他的标准法语译文。  在他生前,从来不照相,从来都拒绝记者访谈,他高兴地看到许多人在读他的著作,最不喜欢留下他的影像。

       人们只记得他留下的唯一镜头,是在1994年。  巴黎警察拘捕了艾达瓦大清真寺掌教,是种族迫害的野蛮行为,引起全市宗教界集体抗议。  各界代表成立了一个解救清真寺掌教理事会,组织抗议活动,同政府进行谈判,人们动用了新闻媒体宣传,为掌教的清白和高尚人品辩护。  在一次大型群众大会上,听众们看到一位八旬老翁,走上讲台,人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见过这个人。 当司仪向大家介绍,这就是名声如雷贯耳的大学者哈米杜拉,全场爆发了经久不息的掌声,记者纷纷高举相机。  这是唯一的一次在媒体中留下他形像的机会,他的那次演讲全部被当场的电影机记录了下来。

       1948年,他的家乡印度的海得拉巴,发生了独立后的宗教冲突,形势很危险,他失去了研究学术的环境。 他离开了祖国,来到巴黎,他的学术水平受到法国社会科学研究院的赏识,得到一份他所理想的安静工作。  在巴黎工作和居住的后半生里,他从来没有同人发生过争论和辩论,他默默无闻地埋头苦干,在他看到有人批駮他的观点时,他不去反駮,而发表佚名文章,出版无作者新书,为他的观点辩护,但避免抛头露面。  他同外界接触最多的地方,是巴黎伊斯兰文化中心(CCI),那里的穆斯林弟兄们需要他的指导,而且向他发出邀请,参加各种穆斯林社会活动。

       在巴黎社会科学院工作的五十年里,他出版了150部书,用他精通的许多种文字写作,如法文、德文、英文、阿拉伯文、土耳其文、乌尔都文。  至今在法国的每家书店,都能发现几部哈米杜拉的著作,一位土耳其读者说,他家私人藏书中有二十多部哈米杜拉教授用土耳其文写的伊斯兰书籍。  巴黎伊斯兰文化中心是穆斯林文化荟萃的地方,他经常在那里同学者们座谈法国伊斯兰局势,他每次都强调,伊斯兰在法国的未来发展,必须首先扫除语言障碍,要求所有的伊玛目和学者用精通的法语阐述伊斯兰,使伊斯兰在法国生根开花,成为法国人的宗教。

         他的著作有多大影响,没有人做过调查,但是有一点大家公认的事实是,几十年来,有数万法国人皈信伊斯兰,他们都说读过哈米杜拉的伊斯兰书籍。 成千上万的人都读过他的书,但是没有人认识他。   法国的一位有名望的哲学家瑞奈.顾埃农(Rene Goenon),在读了他的许多书之后,决心皈信伊斯兰,最后移民埃及专心研究伊斯兰社会文明。   他曾把哈米杜拉比做播种者,今天在法国到处所见的伊斯兰绿荫和鲜花,在它们的底下,埋藏着哈米杜拉的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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