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知识界都在热衷于讨论“后现代主义”(postmodernism),从一开始就颇多争论,各持己见。 但是,不论是从事什么专业的学者,后现代主义的基本定义没有多少争议,大家都在研究同一个即将来临的新时代社会现象:“现代之后的新社会趋势,以及对现代可能的反应。” 尤其在艺术、科学和哲学界的同仁之中,讨论更加活跃,但是他们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狭隘的专业中,而忽略了后现代社会结构的总体观念。 从我们今日生活的混乱不堪的社会活动中,每个学者专业以外的社会环境和价值观在左右着学术的趋向和发展,例如许多合理的善举和有利于大众的创造发明困难重重,寸步难行。 在未来社会中,我们的后代是否要批判我们这一代人,由于信仰危机和精神空虚,许多事做错了,给他们留下了恶劣的后果? 因为,他们那时的后现代是在今日之现代基础上的发展和继续,我们今日的迷茫和错误就是他们将要遭遇的“根子上”的问题。
我们现代的人经常在回顾过去,寻找现代社会被误导的根源,譬如距今一百多年前的前辈们,他们当时的社会改良运动,意气风发,热火朝天,正是给我们留下了许多“根子上”的问题,使我们为难。 激动人心的欧洲十九世纪“现代”对未来充满了新时代的幻想,他们否定了历史成就和传统文明,例如把许多优秀的传统当作“黑暗的旧社会”彻底打倒和毁灭了,再也不可能恢复那些人类文明的瑰宝。
欧洲的启蒙运动的核心是否定上帝,开创了一个“以人为中心”的无神世界,无神论和唯物主义的思想家们一个接一个登上文明的讲坛,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对一切传统道德都表示怀疑和批判。 现代的教科书中仍旧把这些人视为时代文明的先驱,新文化运动的英雄,例如狄特罗、培根、费尔巴哈、尼采、黑格尔、马克思、恩格斯、杜林、弗洛伊德等,这些人在不同的学术领域中曾经起到过精神指导作用。当初最具有影响力的一位唯物主义思想家当数达尔文,凭他假设的一个科学理论进化论,解决了困惑人类几个世纪的“人类起源”问题。
当世界进入二十世纪门槛时,思想家们对以前的启蒙运动做了一次大总结,“世界新观念”形成了,例如根本没有造物主,一切都是大自然的规则运动,宇宙没有目的,互相以机缘巧合相遇,因此地球上有了生命,有了人类。 达尔文的假设被许多学者进一步发展变成了生物学、社会学和心理学的基础理论,例如马克思、杜林和弗洛伊德,他们联合起来勾画了宇宙的唯物主义情景和未来走向人间天堂蓝图,因此就有了科学、民主和社会主义。 在二十世纪的一百年里,本来设想是实现他们理想的伟大实践时期,但这一百年的科学探讨和社会实践使他们的理论碰得头破血流。 许多当初的科学假设被否定了,社会理想破灭了,人类没有进入他们预期的天堂,而且陷入前所未有的大灾难和大屠杀。
二十世纪根据唯物主义理论对社会制度的改革孕育了法西斯主义和共产主义两个怪胎,使独裁更有效,对社会破坏更加严重,造成数亿人死于非命。 无神论和唯物主义对社会伦理和道德的破坏比物质和生命的破坏更加深入,无法补救,传统的礼义廉耻和忠孝仁义都被否定了,被指责为愚昧和落后。 新兴的道德相对论和达尔文主义社会学把人类引向“生存竞争”、“物竞天择”和“适者生存”的社会矛盾和对抗之中,把良心、仁慈、恻隐、同情和宽厚都抛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代之以欺诈、野蛮、凌辱、侵略、剥削和掠夺。 大害莫过于心坏,心坏莫过于无耻,因为无耻使人失去人性,连畜牲都不如,这就是今日世界的精神文明。 如果我们继续下去,如何面对下一辈学子? 这就是后现代应当严肃思考的问题。
我们承认西方文明是当今的主流精神,今日世界是过去数百年西方启蒙运动的成果,但我们所看到的不是一个健康的社会,而是遍体鳞伤,病入膏肓,全人类和地球都生活在必将毁灭的危险中。 回顾启蒙运动的出发点和今日结果的祸根是否定造物主,不敬畏上帝,不畏惧上帝,人类的生命与造物主割断了联系,既不承认造物主的意欲,也不相信死后在复活日的审判,人是自然而生,命终如猪狗之亡,没有灵魂,没有后世,活着就是为自私的利益而生存,所以不必有道德和良心,没有利益回报的仁慈和同情都是虚伪和愚蠢的行为。 任何欺诈、剥削和压迫都是为了“合情合理”的利益和竞争;满足一部分人的私欲就是对“公正”的最新诠注。 1789年的法国大革命,为了一部分人“自由、平等、博爱”把数万无辜的人送上断头台;1917年的苏维埃社会主义革命使几千万人在“革命”和“肃反”中遭到屠杀和折磨致死,一切都是为了一部分人的权利和地位。
悲观无望是现今世界上的普遍心态,后现代化即将起步,这个起点是信仰的空虚,精神的迷茫,道德的沦丧。 一般的人看不到人性的基本原则和稳定的道德准则,预计未来的社会将接受现代人发明的“相对主义”(relativism)。 任何事,没有绝对标准和一致原则,一切都是因人而异,因事而异。 道德的相对主义绝不是客观事实,而是为政治的需要而制造的扭曲,天地万物都依阴阳四时五行的严格规律,怎么可能许可人世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思想混乱各自找理由维护私利? 西方的政治家们宣传民主和理性,都是言不由衷口是心非,根本没有真民主,也没有真理性;假民主导致社会混乱,假理性导致思想混乱,政治的使命是维护社会稳定和治安,所以,未来使人无望。 从现代的主流意识可以预料后现代社会天下大乱的可怕情景,确实使有理智的人充满悲观、沮丧、泄气。
上个世纪初,世人站在新世纪的门槛上展望未来的光明和希望,而今日站在新世纪门槛上只能想象未来比现代更加糟糕和混乱。 一个世纪的期待和失望令人寒心,人们等来的是公理受到践踏,道德破产,文化堕落,人类的世界倒退到丛林野兽的时代,必须服从强权就是真理的野蛮法制。 现代主义是多么时髦! 使人联想起现代生活中的一切方便和舒适,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科学进步,技术发达,电子信息连通千家万户,基因科学与医学结合给人们带来健康长寿,农业改良保证了每家餐桌的美食。 美国著名作家派翠克'格利恩在他的新作《上帝:实证》(God:The Evidence)中警告人们,现代生活加速了人类的毁灭,因为超世俗的世界是以牺牲信仰和理性为代价。 这本书中有以下两段精彩的论述:
“过去的二十多年验证了早期那些现代世俗派和无神论思想家否定上帝的错误,推翻了他们的各种重要理念和美好设想。 那些人曾经预言,科学将帮助人类找到更多的宇宙规律,使人类当家作主;但事实上,科学的新进展却发现宇宙比过去想象
得要浩大得多,其中的规律也复杂得多,深层的奥秘决非人类所能触及。 当年的心理学家们曾经预言,宗教将被证明是早期人类的愚昧幻想,将被现代人抛弃;但现代的医学专家发现,宗教对于病人有任何药剂所不能替代的治疗作用,是人类神经健康的重要因素。”
“科学与宗教是延续了一百多年的辩论热门话题,终于快有结论了,宗教转败为胜是必然的趋势;也许还有许多人不理会这场世纪大辩论。 达尔文的进化论在开始的时候产生了许多科学的激进分子,后来又引起无数无神论者和不可知论者们的积极配合,呕心沥血做试验努力求证,如赫胥黎和罗素两位唯物主义科学大师,他们希望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生命是巧合,宇宙是偶然形成的,没有上帝的任何功劳。 如今科学界继续坚持这个形成现代科学体系的传统观念,但是,越来越没有充足的理由证明他们没有错误。 科学家们常常在辩论中理屈词穷,无法自圆其说,因为现代研究的成果向他们强烈地证明,如果假设上帝创造和掌管这一切,更加顺理成章,更加合乎理性认识。”(《上帝:实证》,第19-20页,第53页)
唯物主义者在无神论与上帝创造世界的辩论中出现了劣势,有很明显的迹象表明,一个多世纪形成的现代世俗观念将彻底退却和败阵。 后现代化的文化进展将结束这场已成定局的大辩论,到那时,没有人顾及这些老前辈的面子,为了全人类的进步和利益,要彻底批判无神论的错误,揭穿他们的世纪阴谋。 未来的人类不会容忍社会发展的阻力,否定造物主是认识论上的根本性错误,必须清除,人类才能向前迈步。这个过程不会很快到来,因为现在的人们还没有摆脱传统思考的方式,数百年的启蒙运动在学术界和普通人的思想中沉淀已经很深厚,扭转一种方式思考不是轻而易举的社会变革。 例如当代的人们,虽然都看到了西方文明走向腐败,人们精神萎靡不振,心理空虚和阴暗,世俗主义前途渺茫,但是,这个文明已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尾大不掉,社会的惯性和习惯势力并非短时间能扭转。
伊斯兰的新世纪即将开始,因为西方的启蒙运动、人文主义和无神论的猖獗丝毫没有动摇伊斯兰。 伊斯兰在这一百多年的西方现代化变革中虽然受到了物质力量的冲击,但在信仰和精神方面基本是旁观者,没有深入参与,也没有接受改造,伊斯兰的基本信仰没有被触动,《古兰经》依然受到真主恩慈的原原本本保护。 当西方社会脱离正常轨道野马狂奔的时候,穆斯林冷眼旁观了他们的所有错误,而且一再宣布决不能苟同,黑白分明,势不两立。 穆斯林在两个世纪中,在针对西方社会和殖民主义的压迫、欺凌、侵略、剥削和掠夺进行/顽强的对抗和斗争,穆斯林从来没有一天放弃过伊斯兰的基本精神和经训的指导。 《古兰经》和圣训是全体穆斯林的社会制度、思想方法和生活方式;伊斯兰造就的社会文化和道德规范坚守正道,不为强权所屈服,不为物质享乐所利诱,因此,穆斯林必将以高尚的道德进入后现代化文明。
真主造化了人类,并且指导人类生活;穆斯林忠诚于真主和服从真主派遣的使者,心中有光亮,行动有引导,必然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背离真主的人必然失去方向,无法摆脱迷茫和悲观。 面临无法解决的问题堆积如山,因为背离正道,就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 真主在《古兰经》中告诫说:“信道的人们啊! 你们当全体入在和平教中,不要跟随恶魔的步伐,他确是你们的明敌。”(2:208) 后现代文明就是未来的世界,真主在人类全体迷茫的几百年中保留了一批坚守正道的信仰人群穆斯林,并且穆斯林都在这个社会变革中经历了艰苦的磨炼和考验。 人类注定要扬弃无神论的迷误和扭曲,回归正道,归向真主。 当迷路的羔羊在寻找正道的时候,正是穆斯林努力宣教的时机,怜悯他们,引导那些走错路的孤儿回到温暖的家庭。
穆斯林同全世界的人都经历了一场现代化的浩劫,看到许多人在这精神败坏的废墟上站起来寻求真理的光明,应当责无旁贷地担负起这个拯救人类的使命。 在新的时期,穆斯林要通过各种现代传媒如报刊、影视、互联网和书籍,向人们展示伊斯兰的大旗,召唤人们向真主靠近,而且更为重要的事是穆斯林必须以自身的功修为榜样,向后现代的人们示范,这就是正道的人性和品格。 现代的世界是前几百年西方社会实验的结果,客观事实证明他们失败了,必须回归正道才能走出困境,后现代必然是伊斯兰的世纪,这是命中的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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